在裴文宣的陪同下,李蓉亲自来东宫找李川,待凤鸣通报后,就听见门内传来咳嗽声。裴文宣想着李川受了剑伤,为避免李蓉看了难受,吩咐凤鸣安置一面屏风。李蓉隔着屏风看着李川的身影,忽然联想到上一世,心中百感交集。
相较于当年阴郁暴戾的李川,此刻他似乎仍像一块未染尘埃的玉,心思纯净,性格温润,令李蓉的声音都不自觉软了下来,稍微迟疑片刻就透露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李川听到李蓉梦里的内容,立马笑了起来,安慰她别担心,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亲姐。
李川与李蓉相隔屏风两处,回忆着他们姐弟之间感情深厚的往事,无论是李川被母后关禁闭,亦或是养猫被母后发现,李蓉总会护着弟弟,而李川总会为了姐姐作出妥协。时至今日,李蓉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李川,反倒是养猫这件事,让她发现李川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着所爱之人。
如今看来,李川本性天真善良,为了母亲和姐姐,把自己深埋在皇宫里,护佑至亲之人平稳一生。无论未来李川有多么残忍可怕,至少他现在仍是那个愿以此身化山河,给予世间好风景的少年。
想到这里,李蓉突然开口,询问李川若是成为了父皇,甚至比他还要冷漠猜忌的君王,尽管打破世家桎梏,北伐成功,却会囚母弑舅毒杀长姐,令天下动荡不堪,他又该当如何?李川闻言面色一惊,察觉到李蓉的异样,紧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将一把剑交给李蓉,坚定且坦荡地表示如果这就是未来,希望她现在就杀了自己,如此也算得上是善终。
话音落,李川带着少年独有的无畏目光看向李蓉,神色里全是坚毅,没有后退半分,仿佛真的做好赴死准备。李蓉震惊愣在原地,终是于心不忍,转身挥剑砍断木匣,背过身去,努力让情绪平复。
随后李蓉把西北的情况透露给李川,表示萧家为骗取皇帝信任,安排假的肃王,扶其登基。李蓉猜测苏容卿极有可能在暗处联合其他世家,华京之外有苏家一万军力,一夜可至,所以皇帝极有可能会让他继续当太子,前提是没有李蓉和上官家,能否接受全在于李川。
为此,李蓉决定将督察司交给李川,并即刻返回倾州,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华京,也希望李川能够放过她,不要让梦境成为现实。临走之时,李蓉告诉李川,自己并非不信他,而是不信这世间的人心。
另一边,皇帝亲自探望了李诚,见其面露恐惧,心生愧疚,承诺许其江山皇位。待皇帝走后,柔妃紧紧抱住假李诚,叮嘱他记住自己就是肃王,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李蓉交代裴文宣就留在华京辅佐李川,可裴文宣坚持要陪着李蓉,而且两人都从前世的偏执中解脱,往后余生风雨同舟,生死不离。
此刻西北之地,荀川召集全军将士准备启程归京,誓死效忠公主,保家卫国。柔妃以退为进,向皇帝奏请远离华京城,皇帝让柔妃先回宫殿照顾好肃王即可,继而吩咐福来传召太子,准备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因为李蓉怀有身孕,裴文宣担心她路途颠簸,多有不周到的地方,表示等自己帮太子处理完事务,确保平安之后就立刻去找她。李蓉笑着打趣裴文宣变得啰嗦,在她得知父皇召李川入宫,决定今日就得出城。
上官雅听闻李蓉就要离京,亲自来相送一程,二人消除隔阂,冰释前嫌。裴文宣收到暗线发来的消息,未料二叔竟是如此用心险恶,命令童业立马清点人手,并于祠堂升会,今日必须要拿到家主之位。分别在即,裴文宣有种不祥预感,李蓉扬言若他遭遇不测,自己就会纠集兵马灭了他们,裴文宣欣慰表示他日定会八抬大轿,风光再将李蓉娶回来。
柔妃立刻传信给苏容卿,告知今夜戌时皇宫动手,若得苏氏相助,苏李共治天下。苏闵之单独将苏容卿找去,生气他为何会有谋逆之心,本以为知子莫若父,可现在真的看不懂儿子的想法。苏容卿给父亲分析了太子登基后的情况,坚称若他坐得皇位,以后苏家必定遭殃,所以李诚才是最适合的皇帝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