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传召古云年上殿审问,只见他一身麻布囚衣,身形消瘦,远不是数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古云年承认密信的存在,更是听出太后话中威胁,其眼底渗透的杀意,让他感到毛骨茸然,便将全部罪行揽下,拒不交代密信主人的身份。
任安乐愤怒指责古云年当初错诛帝家,眼下竟是这般冠冕堂皇,古云年为保亲族当替罪羊,宁愿自尽于大殿之上。临终前,古云年感叹今日忠义侯亦如曾经的靖安侯,想来是天道轮回的报应,养奸驭善,杀奸立威,皇恩是否浩荡全看这个人是否还有价值。
待古云年死后,韩仲远宣布密信已是无从考证,帝家旧案俨然成为一桩无头悬案,命人将钟海和张坚押入地牢。太后再次叫出帝承恩,听着帝承恩的阿谀奉承,以及当众损毁帝家清誉,甚是得意,韩仲远昭告天下即日起帝承恩就是大靖太子妃。
然而话音刚落,任安乐突然站出来自明身份,这个威震靖南熟年且尽得民心的女土匪居然是帝家遗孤帝梓元。光凭一面之词自是不能令人信服,太后和皇帝派孙嬷嬷、安宁二人亲自检查,果然发现任安乐左肩上有一道疤痕。
除此之外,任安乐笃定韩烨会替自己证明身份,因为天下大安是他的理想,更是建立在公正道义之上。果然韩烨没有辜负任安乐的信任,韩仲远依旧是半信半疑,可是下一秒,任安乐拿出自己献给太后的寿礼,那是一份长达数米的卷轴,雪白卷面铺满密密麻麻的墨字,写满了帝家军将士的姓名和年龄。
任安乐一字一句念出来,数不尽的名字,一眼望不到头,这张薄薄的卷轴,承载着十年前埋骨西北的八万大靖将士的最后遗愿,众人闻言皆是动容不忍。任安乐表示帝家从未想过谋逆,之所以出兵西北是因收到皇帝亲笔谕令,而她把这封谕令藏在赠予韩烨的折扇里,经过右相魏谏的检查,证实字迹与韩仲远完全一致。
魏谏一句话使得大殿鸦雀无声,毕竟他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若无把握绝不会轻易说出口。韩仲远坚称自己从未写过这封信,如此僵持之下,安宁突然道出谕令乃是太后伪造,幼年亲眼目睹太后与良喜私谋,后来良喜自缢,就连静心堂的管事太监都不见踪影。
种种证据摆在眼前,太后自知瞒不下去,索性承认一切,却依旧高傲地走下大殿,一步步踩在八万将士的名字上,至今都无任何悔意。此举彻底惹怒任安乐等人,洛铭西率领群臣恳请皇帝兵工处置,以正国法。
一遍又一遍的陈情声,回响在仁德殿前,如今帝梓元得尽臣心,韩仲远作为一国之君,不得不作出抉择,宣布帝家谋逆案是被构陷。任安乐一句“世间本无任安乐,从今只有帝梓元”,彻底恢复帝家女的身份,从而告慰帝家满门以及八万将士的在天之灵。
可是这件事情结束,任安乐却是闷闷不乐,她和韩烨之间产生了裂痕,再也没有办法修补。帝承恩深受打击,整个人疯疯癫癫,从十年前上玳山就永远无法做自己,现在更是迷失了自我。洛铭西安慰任安乐不必过于担忧,朝堂仍是韩氏的朝堂,无需为他们负责到底,阳光总会破云而出,一切总会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