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即将告别2019,迎接2020。
2019年,影视行业寒冬依旧。逃税危机的余波依然影响着影视行业,制宣发这一链条上的诸多影视公司纷纷倒闭。对于所有从业者来说,2019年并不好过。
寒冬何日退去无人知晓,严寒之下,我们依旧能看到春的气息,我们能看到新人导演作品创造的巨大轰动,也能看到科幻片领域的创作突破,看到导演玩出的大爆款,我们失去了几位影视行业的大前辈……
导演帮将在【回顾2019】这个专题,从不同角度,回顾中国电影市场,展望希望从过去能找出2020年电影市场发现的一些痕迹。
即便寒冬仍未消退,2019年的国产商业片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4部国产片成功杀入中国票房总榜前十;反观2019年的国产文艺片,只能说雷声大雨点小。
年初国产文艺片就麻烦不断,张艺谋的新片《一秒钟》突然从柏林电影节撤回。随后,祖峰处女作《六欲天》虽未从戛纳电影节撤片,但众主创未出现在包括红毯、首映、新闻发布会等一系列官方活动。
在外参赛的文艺片尚且如此,在国内公映的文艺片更是屡遭磨难,娄烨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在经历比《浮城谜事》还要严苛的审查之后,终于得以公映,而《兰心大剧院》则在上映当日宣布撤档。
撤档、改档是2019年中国电影的关键词,文艺片当然没有逃过撤档的命运, 《郊区的鸟》《旺扎的雨靴》撤档后,至今杳无音讯。
总体来讲,今年的文艺片整体票房并不好,只有刁亦男的《南方车站的聚会》突破了2亿,其余文艺片均在千万级别,百万级别徘徊,甚至未破百万的文艺片亦不在少数。
如何突破圈层,让文艺片在中国电影市场获得更大的市场空间,这让各大片方在营销方式上下足了功夫。当然其中既有昏招,如王小帅在朋友圈的「自杀式营销」;也有高招,如《南方车站的聚会》主演胡歌、桂纶镁与李佳琦直播卖票,6秒卖出25.5万张电影票。从《南方车站的聚会》的例子可以看出,文艺片的宣发已经开始主动拥抱市场上的游戏规则。
2019年的文艺片的商业属性相比以往更强,明星的加盟、资本的涌入、平台的扶持,文艺片市场渐渐活跃起来。
第五、六代集体发力,整体市场表现不佳
回看2019年的国产文艺片,可以发现诸多知名导演的身影,或执导(第六代集体出动),或监制(田壮壮监制《过春天》)。
如上图所示,第五代导演李少红、胡玫,第六代导演王小帅、娄烨、刁亦男,张猛、霍建起、万玛才旦等知名导演均推出了新作。
除了这些业已成名的导演外,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些新面孔的出现,陆庆屹、白雪、霍猛、滕丛丛、徐磊、杨明明,或是银幕处女作,或是第二部作品。他们或有前辈提携,或有电影节加持,或出自扶持计划。如白雪的处女作《过春天》,她的老师田壮壮担任监制;滕的《送我上青云》由姚晨担任监制,黄璜的《武林孤儿》出自青葱计划,他是青葱计划第一届学员,监制是李少红;霍猛的《过昭关》首映于平遥影展,并获得三项大奖;陆庆屹的《四个春天》、徐磊的《平原上的夏洛克》亮相于FIRST青年电影展,杨明明的处女作《柔情史》则入围了柏林电影节全景单元。
不仅仅是国产文艺片,中国电影正在一步步完成「新老交替」,「老」导演们尽其所能地帮助新导演,为中国电影的未来储备力量。
从题材上看,2019年的文艺片依然是以现实主义为主,比如有讲述在时代变迁中家庭纠葛的《地久天长》,有展现家庭生活的《四个春天》,有探讨代际关系的《过昭关》,有表现少女青春的《过春天》,当然,也有关注女性世界的《送我上青云》。
文艺片类型化同样是2019年文艺片的一大趋势,,比如娄烨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刁亦男的《南方车站的聚会》,徐磊的《平原上的夏洛克》,这些影片兼顾作者性与商业性,给看腻了普通商业类型片的观众提供不一样的选择。
从票房上来看,去年文艺片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即便有王源的加盟,并没有为《地久天长》带来高票房,4517万的票房略显寒酸;周冬雨主演的《阳台上》票房未破400万,同样,由白百何、黄觉、刘嘉玲等一众明星参演的《妈阁是座城》,由黄渤、王珞丹、谭卓主演的《被光抓走的人》离破亿均有不小距离。
有明星助阵的影片尚且如此,其余文艺片的票房更显凄凉,纵使像《过春天》《撞死一只羊》这些在上映口碑上佳的影片,票房也仅在千万上下徘徊。
《南方车站的聚会》成为了去年文艺片的独苗,但其2亿的票房相比于过亿的投资,显然还远远不够。究其原因,文艺片自身的门槛使其难以在市场上有更大的作为,高门槛,造成了普通观众对于文艺片的误解,观众少自然影响到影院的排片,排片少票房自然而然不会高,这一切就好比多米诺骨牌,一环接着一环。
资本不断涌入,明星主动加持
虽然文艺片市场历来不好,但并不妨碍头部公司的相继加入,正是有了这些资本的涌入,才为文艺片的生存增添了几份生机。
从上表就可以看出,越来越多的头部公司以出品方、发行方的身份参与进来,博纳投资并发行了《地久天长》《妈阁是座城》等影片,光线投资并发行了《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阳台上》等片,万达影视是《过春天》的主控方,大地则负责《花椒之味》的发行工作。
一部文艺片背后有多家出品方的参与成为了常态,以《南方车站的聚会》的聚会为例,其背后的出品方就多达10家,《地久天长》的出品方有9家,《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出品方有8家。
近几年,互联网公司深入到影视制作中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由于其行业的特殊属性,它们不但可以对影视项目进行投资,可以利用各自的平台为文艺片宣发造势。比如,《南方车站的聚会》的出品方之一有腾讯影业;阿里影业以联合出品的身份参与了《海上浮城》《武林孤儿》等片;猫眼或以出品方,或以发行方的身份参与了《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送我上青云》等片。
看似亏本的买卖,为何影视公司还要参与到文艺片的制宣发当中呢?原因有三,其一是,期望以小投入博大回报,文艺片一旦成为爆款,它所带来的受益相比于商业片来说是巨大的;其二是,如果投资的影片如《地久天长》《南方车站的聚会》一样入围重磅电影节,无论提名还是获奖,都将有助于增加其品牌价值;其三是,文艺片的成本低,分散投资可以分摊风险,保证利益最大化。
如今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明星出演文艺片,《南方车站的聚会》邀请胡歌担当主角,《地久天长》邀请了王源,《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则出现了井柏然、马思纯的身影。
明星出演文艺片,不论是对演员本身,还是对片方都是双赢,演员为了方便以后转型,通过参演文艺片锤炼演技,片方可以通过明星的加盟,不但给影片增加曝光度,也可以获得更高的市场回报。
除此以演员的身份参演电影,像周冬雨、姚晨等人的身上更多出了一个出品人的身份,周冬雨自己的公司周冬雨影视文化传播新沂工作室就是《阳台上》的出品方之一,姚晨的坏兔子影业则是《送我上青云》的第一出品方。
文艺片的营销之路
商业片需要营销,文艺片更需要营销,还记得《地球最后的夜晚》与抖音合作的「一吻跨年」么?
单以营销案例来说,无疑是极为成功的,影片上映首日就拿下了2.4亿的票房,它的单日票房成绩就连《战狼2》《复仇者联盟4》这些票房40亿以上的影片都无法做到。
但上映第二天,《地球最后的夜晚》经历了票房、排片、观影人次的三重跳崖式下跌,票房锐减到1000万。它不但引起了观众的不满,也引来了业内人士的批评,麦特CEO陈砺志在朋友圈发文痛批其「不应该用卖保健品的方式去卖艺术品」 。
从《地球最后的夜晚》之后,类似的短视频营销方式再没有出现过,这种「伤不起”的营销方式无疑对于文艺片在国内推广起到了反作用。
如果是《地球最后的夜晚》是反例的话,《南方车站的聚会》的「直播卖票”反倒指出了一条明路。
#胡歌武汉话模仿李佳琦#、#李佳琦捏胡歌肌肉#等微博热搜话题,为影片带来了更多曝光,利用网红卖票,有利于影片实现破圈,以此来拉动用户的增长。
但《南方车站的聚会》的问题实际上跟《地球最后的夜晚》一样,「一吻跨年」也好,「直播卖票」也罢,最后的目的就是让影院增加排片,「直播卖票」确实可以为影片带来短期利益,但口碑才是文艺片实现票房逆袭的关键。
除此之外,去年文艺片也出现了其他几种营销方式。比如《平原上的夏洛克》与时尚芭莎的合作,这种营销方式偏常规,而且主演的知名度不够,也并不能为影片带来多大曝光度。
而王小帅的朋友圈营销可以作为电影营销的经典案例,当然,这里指的是反例,「不堪入目」的内容与影片主题相悖,极大地败坏了影片的路人缘。
目前来看,文艺片营销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如何找到行之有效的营销策略,对于文艺片的良性发展至关重要。
总体来看,2019年的文艺片整体市场其实并不令人满意。虽然目前资本的进入,明星的加持还不足以解决文艺片面临的问题,但从长远来看,这是一个必然的选择,有了这些外部因素的助力,才能让文艺片有机会实现「破圈」「下沉」。当然,在这个「内容为王」的时期,只要拍出引起观众情感共鸣的好作品,才是文艺片长线发展的唯一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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