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这部电影在2011年上映,在问世之初虽然不被国际各大官方电影节认可(只在韩国电影大金钟上获得两项提名),但是在观众群里却是既叫好又卖座。一方面是因为电影迎合了观众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另外一方面也抒发了对腐败公权力的不满。
电影改编于2005年的一个真实案例。从2000年起,韩国的一所听障学校校长伙同老师们对无力反抗且不能发声的孩子们开始了性侵,长达五年之久未被揭发。直到2005年,一位学校老师因为被校方诬赖性侵学生,方才将学校里的丑恶公之于众。
2008年女作家孔泳枝得知此事,开始大量阅读相关新闻,并对受害者进行实地采访,从而写了《熔炉》一书,旋即大卖。2011年《熔炉》年初开拍,9月上映。这部电影的上映让该例性侵案件有了一个相对满意的结局。
在韩国民众集体签名要求重启调查以及大力呼吁之下,警方重新开始调查,不仅仅对嫌疑人和受害者进行了更为夯实的查证,而且还将国家现有的不合理的法案进行了修改。可以说,一部电影改变了这个国家。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把该例案件放在一个屏蔽不和谐声音的国家,其结局会是如何?罪犯逃之夭夭,法律得不到完善,更重要的是那些生活在底层、无力发声的民众,只能如那些听障者一般,备受欺凌却无力反抗,或许只能皈依基督教,整天默念阿门把自己从苦难中解救出去。
不过,就《熔炉》这部电影而言,相比于真实案件的无力反抗,导演拍的还是理想化了些。电影中姜仁浩无疑是正义的化身,可惜在生活中这样不计回报的伟岸者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在社会污浊的熔炉之中,在时间锤炼之下,还能否坚持如此高洁的品格?我是心存怀疑的。只想说,我们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易,都在兢兢业业,努力生活,但是如果社会不公,制度缺失,我们反而活得战战兢兢。
电影中真正实施犯罪的只有慈爱学校的校长兄弟以及朴保贤教师,可从法官、检察官到小刑警、律师都在为罪恶辩护,或许有人会斥责这些人没有良知,可是我却不知该如何责备他们。
没有制度对拥有公权力者的约束,俗语云“有钱能使鬼推磨”,所有人都可能成为犯罪者的辩护人。
我当然很希望每个人都拥有良知,每个人都能够大公无私,但是道德劝善,从古至今都有,可人性如此,历朝历代数来有见过哪一代全民高尚了吗?一个社会如果靠道德来约束民众,那就是对受害者耍流氓。健全体制才是关键所在。因此一个社会靠良知呼喊,靠网络声量,靠舆论施压,既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也不是长久之计。本文所要论述的正是这一点,体制健全才有正义可言。
光鲜外表下的腐败心灵
电影中有意无意地使用着反讽的手法,营造了一个又一个光鲜亮丽的表面,却又无不在暗示着丑恶的内中乾坤。
在电影里最让我不忍责备的是像民秀这样的家庭,同意了金钱协商。他们除此之外,似乎没得选,其他选择不会让他们的处境有任何改善。民秀的父亲卧病在床,母亲离家出走,弟弟卧轨死去,民秀还是个哑巴,奶奶无力抚养一家。现在校长派人来用金钱谈判,奶奶有得选吗?制度缺失之下,被蹂躏的是弱势群体,有钱人有机会逍遥法外。法律无法拯救民秀,民秀最终选择了以暴制暴,同归于尽。我们明知道这种方式不对,可却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改变什么?
最后我想说的是,人人都喜欢光鲜亮丽,于是每个人都在努力营造和谐;可是相比于这些华而不实的表面,我更愿意曝露阴暗腐败的角落,只因它们是真实的一面。
我认为唯有真实才能让社会中每个人活出真正的光鲜亮丽,而不是生活在一个自欺欺人的虚伪世界。
这一切都要依靠我们每个社会人对正义的追求和发声,以督促建立一个完善的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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