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最为温暖和伟大的母爱,也可以让人活得这么痛苦。小雨在自己26岁生日的这天,哭着对母亲说:“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离开你。” 一个26岁的姑娘,没有爱的能力,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除了母亲外的家人,从来没感受过快乐,决意孤独终老。
这一切,都是令人窒息的“母爱”带给她的。 她曾爱上了一个愿意拯救她的男孩儿,母亲就找男孩谈话:“你配不上我女儿,你离她越远越好。” 她也想过要交朋友,母亲就给她朋友零花钱,让朋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渴望父爱,可一直到父亲去世,她也没有好好抱过这个男人。母亲的世界里只有她,她的世界里,也只能有母亲。
1故事要从小雨出生的那年说起。 那一年,小雨还没降生,父亲就在母亲的孕期出了轨。 母亲很果决地和渣男离了婚,事情却根本没有结束。可以说,小雨这二十六年的悲剧生活才开始。 从记事起,母亲就天天骂父亲,骂父亲出轨、没良心,还抱着小雨去丈夫的工作单位闹。父亲丢了工作,坏了名声,她仍然觉得不够。 她在粥里下了农药,逼着女儿和自己一起喝下去。 听小雨说到这里我就觉得害怕,要多狠的心,多恨她丈夫,才能做出给自己和亲女儿喝农药的事情啊! 可死亡边缘挣扎一番也没让母亲醒悟,她带着小雨远走他乡,即便是小雨的爷爷奶奶去世前想要见小雨一面,也不肯让她回去。 单亲母亲带孩子的辛苦,我这样一个未婚少女都能想像得到。 但母亲总是将这些辛苦归咎于丈夫。 “都是你爸害的。”
这句话成了母亲的口头禅,和贫穷一起,伴随了小雨整个童年和青春期,一个爱美的女孩子,连一条好看的裙子都没拥有过。 父亲因病去世后,母亲也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活该”。 自那以后,母亲变本加厉地用父亲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和小雨。和小雨一样,母亲也没有朋友和新的爱人。朋友说了一句小雨长得像爸爸,母亲就从此不联系她了。有追求母亲的人,也因为她太沉湎于过去的痛苦之中,而无法开展新生活。 其实我看到这里觉得很可惜,母亲离婚的时候,应该也只有二十多岁,人生不过刚开始,她完全有理由去过新生活,女儿的人生也会因此不一样。 可她将自己的世界,全部压在了小雨身上。 小雨拼了命地想离开母亲,选了离家最远的大学,可依旧无济于事。
母亲打她的电话,打不通就打她身边人的电话,一遍一遍,直到找到她为止。 小雨说:“我知道你受伤了,我每次都想抱抱你,可是我不敢。”这些故事仅仅是让杨紫演一遍,都能换得戏里戏外的她和我痛哭不止,更别说还有人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人生。 小雨将这些心里话发给了母亲,片子的结尾,母亲打来了电话。可能大多数的人都在期待,即将响起来的是母亲说“对不起”的声音。我却觉得母亲是不会改正的。 这件事在她心中二十多年,早已成为了一个化不开的结,比起仇恨,更多的只剩下了不甘和偏执。她只会觉得,小雨是不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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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看完《听见她说》的这一期后,都会说母亲虽然做错了,可归根结底是父亲出轨才导致的,母亲本来也可以是一个温柔的人。
但正如小雨对着镜头哭喊出来的一样,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父母无力摆脱自己遭受的伤害,就将自己的所有期望放在了孩子身上,控制着他们去过自己期待的人生。 他们意识不到这是一种伤害,影响却会贯穿孩子的一生。 小雨让我想起了《隐秘的角落》中的朱朝阳。 和小雨的母亲一样,朱朝阳的母亲周春红,也是一个被丈夫出轨伤害了的女人。此后,她的人生里只有儿子,婚姻她无法掌控,就去掌控儿子的人生。看似给了朱朝阳自由,却试图将孩子的思想禁锢在铁笼里,告诉他一切都是他父亲出轨造成的。 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周春红情绪崩溃,逼着朱朝阳喝牛奶。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周春红的偏执。 黑化,是朱朝阳找到的脱离母亲控制的方法。 倘若不是电视剧,那朱朝阳这样的孩子,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沉默而自闭的成年人,然后充满了对婚姻的恐惧。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会对下一代,继续复制着现在的伤害。高晓松在《奇葩大会》上说过自己和父亲的关系。 因为父亲的干预和影响,高晓松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出现过许多问题——爱较劲,讨厌别人干预自己。
一直到四十岁,他才慢慢走出家庭给他的伤害。
3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父母给予的伤害,他们只能被动接受。 等到他们成年了,醒悟过来也只能做到行动上的分割,做不到精神上的分割。 但他们依旧有过好接下来人生的可能性,有另外的选择。无法摆脱阴影,就试着和阴影相处。没有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那就确保一个幸福的家庭来自自己。 正如小雨对母亲说的:“妈,你对我最好的爱,是爱你自己。” 被伤害的孩子对于父母的爱,也是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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