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张剧照决定去看这部片子,看完很喜欢,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是那张烈日炎炎下,榆杨列次夹道,祖孙二人一个推着一个坐在小三轮上,氤氲在光里的背影。一张能在图像里听到夏日炸了线的蝉鸣的剧照。和剧照般配的,河南农村里的乡野图景和温情,是第一重喜欢。
在这样的乡野里平静地种瓜,不在乎收获几何,与邻里们寻常地道着早,下定了决心说走就走,纵使磕磕绊绊遇着些许耽搁也从不着急,“停一天吧,第二天走也是一样的”。就这样淡淡地,主观地相信人们都是善良的,往好处想。对爷爷这个角色的欣赏,是第二重喜欢。并非是从未面见过黑暗,而是穿过黑暗的浓雾,消化黑暗,逐渐痊愈。
片子里出现的角色,都是由非职业演员扮演的。他们是导演同村或邻村的乡民,从未有过表演经历,质朴自然之余,竟然有着那样强的表现力。故事是简单的故事,可是全然不感到乏味,淡淡地,但是却很想跟着他们看看这一路的经历。不经意的细节蒸腾着日常生活强烈的熟悉和代入。导演自陈此次拍片拉帮结友,哄骗着几个朋友就开工。这种自在随性的拍摄方式,大概也让导演的表现力有了顺遂心的释放空间。带着些许「返璞归真」的味道,是为第三重喜欢。
不过诚如导演所说,台面上的温情是冰山一角,所有的历史创痛,所有的辛酸悲苦,都沉在水面之下,只有下潜者能感到啮骨的寒意。
首尾处爷爷的豫剧高歌,言己「天上雁」,高远的嘹歌里又隐含着对这一生多少坎坎坷坷的思索与慨叹。「过了昭关,还有山海关,还有函谷关。一关又一关,人生也是这样的。」
「逝去的亲友会变成鬼吗?你会害怕他们吗?」「我倒是想变成鬼,总能见到我想见的人。」所谓「未知生,焉知死」,可死亡无论如何会来,如何面对死亡到底是躲不开的问题,倒不如坦坦然直面。「死生亦大矣。」
片子里还有几个很有趣的点,比如导演扮演的大戏伍子胥,极戏剧的画面让人感觉就是听者重构出来的脑海想象。养蜂人的辅助发声黑科技真的厉害了,外星感十足。据导演说,也是隔壁村的村民。能遇到这么神奇的技术也是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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